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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?”郗檸楞住,大腦仿佛生了銹,有些轉不動,“怎麽可能是我?我喜歡他,怎麽可能主動跟他提離婚?”

孟遙嘆了口氣:“你還記得你們是怎麽結婚的嗎?”

“他告訴我,是我們談戀愛到畢業,順其自然結婚的。”郗檸喃喃道,“難道這個也不是真的?”

“他竟然是這麽告訴你的?”孟遙好似淡淡笑了一聲,“其實有時候我也挺看不懂他的,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麽,唯一能確定的……就是他確實喜歡你。”

“真的嗎?”想到昨晚那個毫無預警的吻,郗檸一瞬握緊手機,“那他為什麽不肯碰我?”

“他不肯碰你?”孟遙驚訝出聲,隨即疑惑,“你怎麽知道他不肯碰你?”

“我……我昨晚……”

雖然說得支支吾吾,但孟遙還是很快懂了她的意思,繼而更疑惑了:“沒道理啊,你們都相互喜歡了,他有什麽理由不碰你?”

“還是說,有錢人的喜歡就是這樣,隨便玩玩,不會真的對你怎麽樣,也不會負什麽責任,等膩了就換下一個?他們結婚離婚是不是都挺頻繁的?”

“……”郗檸看著鏡子裏的自己,沈默良久,輕輕反駁,“陸言珄不是那樣的人。”

否則他不會在聽到“離婚”時,露出那樣哀痛的眼神。

不會近乎瘋狂地說,永遠不可能成全她和別人。

“也是,我一個外人,哪有你了解他多。你要是真的想不通,就去問問他唄,看他怎麽解釋。大不了你聽他解釋完,再來找我幫你分析。”

“我問了,他說需要時間好好想想,今晚再給我解釋。”郗檸擰開水龍頭,開始洗臉。

“嗯哼,那你就等今晚他的解釋唄。”

“可你剛才不是說,他竟然是這麽告訴我的嗎,你的意思是他騙了我,我們結婚另有緣由?你知道我們是怎麽結婚的?”關掉水龍頭,趁著擠洗面奶的工夫,郗檸追問道。

良久的沈默後,孟遙說:“我知道。但是檸檸,有些東西我不知道他在不在乎,也不知道說了後你會不會重新計較,所以,你還是直接問他吧。畢竟從外人嘴裏得到的答案,總歸會有些偏差的。”

“你要是喜歡他,想和他繼續在一起,就好好和他談一次,問問他的想法。”

“感情這種東西,向來如人飲水冷暖自知,檸檸,無論結果怎麽樣,你開心才是最重要的。”

水龍頭重新流出水,郗檸洗完臉,才輕輕道: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

掛斷電話,洗漱完下樓,在廚房裏看到了做好的早飯和一張紙條。

他寫——

我盡量早點下班回來找你,等我。

郗檸扯掉紙條,摩挲著上面幹凈大氣的字跡,輕輕笑了笑。

嗯,她會等的。

敲開總裁辦公室的門,高遠走進去恭敬道:“陸總,已經將郗檸小姐送過去了。”

“嗯。”陸言珄正在翻文件,聞言沒有擡頭,淡淡應了一聲,隨口問道,“她去見孟遙了嗎?”

“不是,郗檸小姐見的是一位先生。”高遠仔細回憶了一下,“當時我已經上了車,隔得有些遠,只隱隱約約聽到郗檸小姐叫他薛漾。”

翻頁聲驀地停下。

“誰?”

高遠更努力地回憶了一番,確認道:“薛漾。”

陸言珄驟然用力,捏緊了手中的文件夾。

郗檸今天出門特地帶上了自己的貝斯。

下車關上車門,一眼看到在臺階上等她的薛漾。

他還是一副低調的打扮,戴了鴨舌帽和口罩,帽檐壓得很低。

饒是遮得如此嚴實,在看到她的那一刻,薛漾還是控制不住地將頭擡高了些,帽檐下的眼睛亮了亮。

郗檸背起貝斯,跟高遠說完再見,擡頭見四周無人,這才打了聲招呼:“薛漾。”

她走上前,歉疚道:“不好意思,等很久了嗎?”

帽檐下的眼睛浮起一絲笑意:“沒有。我也剛到。”

他不動聲色看了一眼開走的車,說:“那車挺貴的,至少七位數。”

“是嗎?我不懂這些。”郗檸笑笑。

薛漾驀地笑了:“我的意思是,那車的主人是你朋友嗎?看來這些年你過得不錯。”

“不是。”想到陸言珄,她的眼神和語氣都不自覺柔軟一分,“是我老公。”

“……”薛漾眸光一滯,立刻低頭看她的手。

視線觸及那枚銀色的戒指後,他若有所思道:“原來如此,你結婚了。”

他擡起頭,淡淡笑了下:“可我記得上次見你時,你手上還沒有戒指,是最近新婚?怎麽不告訴我,我好給你發個紅包。”

“不用了,上次見你是戒指丟了所以沒戴,我都已經結婚三年了。”郗檸彎了彎唇,提醒道,“說起來你應該也認識他,就是我當時的同桌,陸言珄。”

薛漾:“……”

他眼裏閃過驚訝,不解,茫然,似是有很多話想問她,最終還是被他壓下。他笑了笑,轉身:“站在這兒聊天也太呆了,走吧,我們先去店裏,坐下再說。”

“也好,那你想去哪家?”

“就去我常去的那家吧。”

約定碰面的地方本就離西街不遠,走進薛漾常去的那家川菜店,跟老板打了招呼,說了聲菜按老樣子上,兩人坐進了最裏面一個安靜的角落。

老板似乎和薛漾很熟悉,知道他今天要來,特地留了這個位置。

環境和隱秘度都剛剛好。

在座位上坐好,薛漾終於摘下口罩,露出一張讓無數粉絲瘋狂的臉。

長相帥氣,高學歷,有才華,只需拿起吉他輕輕撥幾個弦,就能輕易俘獲一片少女心。

郗檸看了一眼他的口罩,笑著道:“這麽謹慎,看來你粉絲不少。”

“倒不是怕粉絲。”薛漾似乎並不想多談,心不在焉應了一聲,“麻煩的是私生飯。”

他沒有深入話題的意思,回答完就擡起眼,眼神覆雜地看她,突兀道:“郗檸,我以為你至少會選一個同樣喜歡音樂的人,可沒想到,你選了一個我認為最不可能的人。”

“最不可能?”郗檸疑惑,“可我和他高中在一起的時候,你也沒什麽反應啊……”

說到最後,看著薛漾神情漸漸變得古怪又驚訝,她忍不住停下來問:“怎麽了,我哪裏說得不對嗎?”

“高中在一起的時候?”薛漾似笑非笑地重覆,“郗檸,你記錯了吧,你高中哪談過什麽戀愛。”

郗檸楞楞盯著薛漾,下意識想反駁,可又想起陸言珄騙她的事。

他騙了她那麽多,好像也不差這一件。

畢竟她對過去的陸言珄全無印象,所有的信息都僅憑他一張嘴說而已。

“我……可能是我記錯了。”郗檸說。

薛漾若有所思地看著她,又問:“對了,你剛剛說你們結婚三年,算起來,是大學畢業後就結婚了?”

郗檸點點頭。

結婚證上的日期她看過,這個應該不會有錯。

薛漾笑起來,一副極有興趣的樣子:“那就奇怪了,你高中又不喜歡他,高考後他出國,你們是怎麽做到他一回國就結婚的?難道你和他在異國那段時間還有聯系,你是那時喜歡上他的?”

郗檸呆呆望著他,一時被問住。

這些問題她一個都回答不出,而且被他一問,也隱隱察覺出中間的奇怪之處。

陸言珄騙她的事情,好像比她想象的還要多。

可是,這種事情有什麽好騙她的呢……

好一會兒,郗檸吶吶道:“我高中不喜歡他?你怎麽知道?”

“高二分班後你和他就沒什麽交集了,課餘時間我從沒見你找過他,也從沒聽你提起過他,你又不是偷偷暗戀的性格,怎樣可能是喜歡他。”

說到最後,薛漾擔憂地看著她:“郗檸,你怎麽了,你是不是生病了?以前的事你怎麽記得亂七八糟的?”

郗檸抿了下唇,承認道:“抱歉,我之前出了車禍,把很多事情都忘了,所以……”

“車禍?”薛漾一驚,打斷道,“你沒事吧,嚴不嚴重,傷怎麽樣了?”

“沒事,傷都好得差不多了,就是忘掉的事情還沒想起來。”

得知她沒事,薛漾緩緩松了口氣,接著瞇了瞇眼,意識到什麽:“那你剛才說的那些,什麽高中就和他在一起了,你高中時就喜歡他,不會都是失憶後他告訴你的吧?”

他的問題有些尖銳,郗檸不知怎麽回答,垂眸深吸了口氣,笑著道:“沒關系,不是多大的事,我回去再問問他就好。”

“不大嗎?他騙了你,你不介意?”

薛漾步步追問,郗檸皺著眉,突然生出一種說不出的煩躁。

薛漾好像一直在追問一個她和陸言珄的結果,一直在放大陸言珄做的那些事,可是她和陸言珄怎麽樣,和他薛漾有關系嗎?

陸言珄是騙了她,可比起生氣,她更在乎陸言珄的解釋,更想知道為什麽。

她不喜歡外人對他們的關系說三道四,她只想聽陸言珄怎麽說。

郗檸神色冷了幾分,極力控制著語氣:“我現在不想談這些,換個話題聊可以嗎?”

薛漾觀察著她神色,最終也點點頭:“好,你不想提就不提了,我們先吃飯吧。”

他果真不再提陸言珄半個字,又聊起錄音室和音樂的事,郗檸隨口應著,煩躁之意漸漸散去。

冷靜過後又覺得剛才情緒上頭態度有些不好,對著薛漾歉疚道:“抱歉,剛剛我態度有些不好,不是故意針對你的,你不要介意。以後如果你有需要幫忙的地方,我一定盡力幫你。”

薛漾淡淡微笑,沒有計較:“沒關系,我知道你的性格,不會介意的。”

賬是郗檸結的。

薛漾戴上口罩,和她一起走出店門,看了看遠處:“走吧,帶你去錄音室。”

兩人離開,沒有註意到身後一道目光正牢牢地盯著郗檸。

章節提要來自John Lennon《Jealous Guy》的歌名

最後那道目光來自一個神經病,字面意思的神經病

會發瘋的那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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